[东京老萧] 富可敌国？左右战争？日本第一财阀，三菱发家史

2009年3月，轰动韩国的张紫妍事件爆发，其留下230多页的遗书，字字血泪。

随后演变成亚洲风暴，财阀一词进入大众视野。

随后大家拿着放大镜似乎想要一窥其全貌，但留下的无非是继承人撕逼，权色交易，霸凌娱乐圈。

其后果是，整个韩国娱乐圈的获奖电影基本都是骑在财阀脸上输出，哪年的韩国本土获奖影片不骂两句财阀，都不好意思被提名。

 

但同为东亚三国的日本，看到韩国财阀的操作只能呵呵一笑，小了，格局小了。

娱乐才多大一个圈，上到总统选举，下到国计民生。但凡在霓虹这片土地生存，财阀无处不在。

但即便如此，从民间到媒体，从国内到国际，其低调的几乎没有存在感。

 

2020年，世界五百强企业公布，其中日本上榜53家，丰田、本田、三菱，索尼、松下、日立。

这些耳熟能详的品牌背后，鲜有人知的是，这53家上榜企业中超过9成均来自于日本六大财阀。

以三菱财团为例，2018年的财富500强中隶属三菱财团的公司有8家，利润总和为277.3亿美元。

同年世界五百强榜首沃尔玛的利润为的66.7亿美元。一个三菱财团的利润，比沃尔玛集团足足多出了四倍还要多。

 

而三菱这份泼天的家业如何形成，接下来就有请今天的主人公：

日本财阀的天花板，监狱悟道的贪狼星，坂本龙马的随身小弟，涩泽荣一的一生之敌——岩崎弥太郎。


地下浪人的悟道

天保5年12月11日，岩崎弥太郎出生于土佐安艺郡井口村。

此时距离他人生转向的坂本龙马降生还差一年，而距离他的一生之敌涩泽荣一出生还差六年。

虽然生得早，但是弥太郎的家底跟纠缠他一生的两个男人实在是没得比。

看过这个系列的朋友应该还有印象。涩泽家财大气粗富甲四国岛，坂本家差一些也能在土佐买个乡士跨阶层。

 

但是弥太郎他们家基本是反过来的，具体来说，他们家属于“地下浪人”。

这里解释一下这个“地下浪人”是个怎么回事。

看过坂本龙马那一期的朋友应该知道，土佐这个地方在当时的日本属于老少边穷。

大名没钱但是下面的武士还是要供养的。但你大名要是发不起工资就别怪武士自己找饭票了。

于是有的武士没钱了就开始卖，先卖房田后卖刀。杂耍卖艺当保镖。

跟着大名混，三天饿九顿。眼看活不下去了，那咋办呢，别急，你不还是个武士么，武士的身份能卖啊。

特别是江户时代，当年德川家怕手下大名造反，给每个藩国的武士人数都限了额。

武士身份不光跨阶级，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自然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卖了个底掉的武士也委屈，当年你们大名一句苟富贵勿相忘，老子祖上跟你出去砍人了。

如今你落魄了说发不起工资，为了不给你添负担害的我连武士身份都没了，说出去辱没先人。

 

于是，大名为了照顾这群遗老遗少的情绪。

允许持有武士身份超过40年的家庭永久佩刀，不用纳赋。

哪怕你穷的把武士身份卖了都管用。算是给武士们留了一个低保，而这群平民以上武士以下的人便被称为“地下浪人”。

弥太郎家祖上曾经也是日子人，靠种地攒了点钱买了个乡士。

但是后来赶上饥荒，为了吃饭就把身份换了大米。后面他们家混的堪称黄鼠狼生杰瑞——一窝不如一窝。

等到了弥太郎他爹这一代，家底薄的堪比冈本001。

弥太郎他爹酗酒好赌，除了村口打架以外没任何本事，是村里有口皆碑的反面教材。

 

本来按照这个剧本，弥太郎建档立卡都费劲。但是老天给弥太郎他爹加了个buff——长得帅。

按照岩崎家传记《刊行会》记载，弥太郎的爹取了土佐旗本岩崎家的三小姐美和。

 

弥太郎的母亲就厉害了，除了具备那个年代女性少有的阅读能力，作为旗本家的女儿，还常年在小栗流道场修行薙刀。

对了，这个道场还出过另一个知名校友。

名气不大，也就日本历史名人堂前三甲选手——坂本龙马。

 

也就是靠着母亲的关系，弥太郎虽然吃住条件一般，但是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14岁时写的汉诗还收到了藩主的嘉奖。

题目大概是《我的旗本舅舅》之类的。放到今天相当于获得区作文比赛三等奖了。

等弥太郎20岁的时候，因为成绩太好，被准许去江户游学。

而在上京路上，拿着全额奖学金的弥太郎认识了一个自费留学富哥们儿，而这个人就是影响他一生的坂本龙马。

到了江户，弥太郎拜入了一代大儒安基艮斋的门下，成绩优异。

但甭管什么年代，文化越高越反动。没多久，挺会写诗的弥太郎就惹事了。而祸事的源头来自他那个不省心的老爹。

 

当时弥太郎的老爹喝多了把村长给打了，于是当地奉行要求老爹赔钱，老爹没钱就被扔进了号子。

消息传来，弥太郎赶紧休学回家去捞人。

后来老爹捞出来了，但弥太郎很不爽，按说老爹也没把人打坏，被关进去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村长和奉行之间眉来眼去的么。

但是在江户混久了的弥太郎忘了，自古王权不下县。将军门口讲法律，乡野村头讲人情的。

看不惯村长和奉行暗通款曲的弥太郎半夜跑到奉行所，在大门上刻下两句诗：无贿不成官，罪由喜恶断。

这傻小子大概是觉得自己写的还行，落了个款儿就回家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饭的粥都没喝完，弥太郎就被奉行以扰乱公共治安的罪名给扔进去了。

可以说正是这次入狱经历转变了弥太郎的三观。同时也促成了他的第一次悟道。

 

由于老爹不靠谱，娘家对这个外甥自然也不在意。

被扔进号子的弥太郎因为没人捞，在里面足足蹲了七个月，但是俗话说得好，有人监狱去上吊，有人龙场在悟道。

这七个月成了小镇做题家弥太郎的商务启蒙突击班。而主讲老师则是跟他关在一起的一个木材走私商人。

当时日本的监狱创收手段基本只有保释金没有缝纫机，没人保释的弥太郎每天闲的蛋疼就和狱友瞎聊天。

弥太郎跟狱友聊江户，狱友则跟弥太郎讲在做生意的各种地下操作。

不同于涩泽家那种互惠平等，义利合一的生意经，狱友教给弥太郎的生意经朴实无华很多，基本就是：

拉帮结派坑老乡，遇事别往心里装，要想人生活得好，送钱勾女少不了。

朴实无华，却又古今通用。

 

这七个月对弥太郎很关键，除了商业基础外，弥太郎想明白一个道理：自己就是个浪人，书读的再好也没用。不如专心研究怎么搞钱。

于是出狱后的弥太郎便开始了自己的搞钱之路。


贪狼星下凡

立志搞钱的弥太郎出狱后整理了一下思路。

在当时的日本，想搞钱只能攀关系。但是想攀高枝得有梯子，就自己家里这马高镫短的局面，高枝是够不着了，那就烧冷灶吧。

而他的目标就是后来土佐现代化的推行者——吉田东洋。

 

当时吉田东洋虽然是高级武士，但是因为想要改革藩内的财政得罪了藩主的小舅子赋闲在家。

闲的发毛的吉田就开了个私塾，这下不就呼应上了嘛。于是小镇做题家弥太郎见天写诗干谒。

终于有一天被烦的不行的吉田答应见弥太郎一面。而就是这么个机会，弥太郎抓的可是相当的稳。

他给吉田奉上了一片颇有商业见地的小作文，以此打动了吉田东洋。二人遂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等到第二年，藩主彻查了在藩里吃拿卡要的小舅子。

吉田东洋被重新启用。彼时正值黑船来杭，对于一直致力于推行改革的吉田来说则是，产房传喜讯——升了，岗位直接拉到了土佐藩参政。

自己起来了自然要提携一下小兄弟。于是，岩崎弥太郎被吉田公派到当时日本唯一开阜的长崎学习先进经验。

然后花着公款涨见识的弥太郎把自己在监狱学到的商业方法论进行了第一次实践。然后得出个结论——这套玩意管用。

半年后，弥太郎签证到期返回土佐。正赶上土佐深化改革，当时吉田的改革很简单，就一个中心思想——搞经济。

聚精会神搞经济，一心一意谋发展。吃过见过的弥太郎自然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要搞基建呐。

 

而当时土佐能搞的最大基建项目就是——开荒屯田。不然还能干啥，修高速吗？

于是，嗅到商机的弥太郎抓紧四处借钱，把乡士的身份买了回来。不然等政府招标，自己投标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根据当时的政策，如果是平民身份，开荒出来的土地，自己跟藩里是二八开。

八成是人家的，就这两成还得看人武士老爷的脸。但是如果是乡士，大家都一个阶层的，肯定要互相照顾。

自己藩里四六开就成，而且这四成还能挑好的拿。

但是如果你以为弥太郎借钱买身份只为抡锄头可就太小看他了，弥太郎利用自己和吉田的关系，要来了大量的荒地指标。

然后拉拢豪绅，分段承包给那些没有武士身份的商人们，自己做个总包。

 

商人们很高兴，因为弥太郎给他们开的价是两成半。自己就留一成半。

说法则是：咱都乡里乡亲的，我亏点就亏点了。

吉田也很高兴，因为弥太郎能用商人的资本开垦更多的荒地指标。

说法则是：领导你放心，领导的期许就是我奋斗的目标，振兴家乡我辈义不容辞。

最后弥太郎也很开心，因为他连锄头都没摸就白捞了整个盘子的一成半。

就在这种双轨倒爷的机制下，弥太郎轻轻松松的成了村里的首富，完成了阶级的跨越。

但一个小小的村首富已然满足不了弥太郎的胃口了。

见识过现代工业的弥太郎开始给吉田吹风：想发展，咱得搞工业啊。

工业是啥，是立国之本，是兴国之要啊。吉田听完上下打量弥太郎：让你小子种田还真是屈才了，明天你去土佐长崎商会报到吧。

土佐长崎商会，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土佐官方特许的通过长崎和外国人做生意的组织。

弥太郎一进去就发现，卧槽，这会长看着眼熟啊，谁啊——坂本龙马。

 

接下来拿到官方授权的弥太郎开始跟着坂本龙马到处跑，彼时的坂本龙马一心想要促成萨长联盟。

今天运粮到萨摩，明天运枪到长洲。弥太郎看着龙马奔波的身影很不解，说到：大哥，不愧是您啊。

战争年景，你干个军火钱粮买卖还能赔钱。这换个一般人来，一年身家不翻个倍都不好意思。

龙马的解释很简单：这个国家正在进步，而进步是需要代价的。

我没必要为了几分利益而拖慢国家进步的步伐。龙马的话弥太郎可能没懂，但龙马所描绘的未来确实是他想要的。

既然龙马你想要为国家博未来，那我就帮你赚本钱吧。

 

于是，土佐长崎商会的日常事务便慢慢的落在了弥太郎身上。

这期间，弥太郎左手进出口，右手海陆运，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给商会添置了两艘蒸汽轮船以及大量的枪炮。

随着清风亭会谈的成功，海援队成立。

越来越多的伙伴聚集到身边，其中包括后来的外相陆奥宗光，元老院魁佐佐木高行，初代众议院议长中岛信行，海军第一代舰长菅野觉兵卫....

 

而此时的弥太郎作为海援队的经理在长崎横滨等地来回奔走，为海援队募集资金。

此时的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因为大政奉还在即，以后的生意更好做。

但一切的一起都在在1867年12月10日那个晚上结束了，坂本龙马被野心家刺杀，彻底让弥太郎对国家心灰意冷。

 

自此弥太郎开始拒绝各种主义，但却热衷结交各方势力，一切都已利益为中心。

从某种意义上讲，曾经那个热血的理想青年和坂本龙马一起死在了近江屋。

而活下来的，只剩下那个在土佐监狱里发誓搞钱的贪狼星。


帝国的崛起

随着明治政府的成立，废藩置县在全国推行。

相对应的，曾经的土佐长崎商会作为旧时代的遗留需要面临国营体制改革。

弥太郎的机会来了，熟悉历史的各位应该能揣测得到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反正结果就是，土佐长崎商会更名为九十九商会，会标也变成了三个向心菱形。

正式成为了民营商社，正社长正是岩崎弥太郎。

接收商社后，弥太郎先是以4万两白银的价格买下了原本估价24万两的两艘蒸汽汽船以及一些压根没有估价的码头，仓库，小型货船等。

 

要知道，此时全日本也仅有25艘蒸汽货轮。换句话说，此时的弥太郎手握全日本8%的航运能力。

正当他准备闯入航运业大展拳脚的时候，他遇到了自己此生最大的阻碍——三井商会，而三井背后的男人名叫井上馨。

但真正让弥太郎不寒而栗的则是井上馨身边传来的冷峻眼神。这个眼神来自他的一生之敌——涩泽荣一。

 

此时的三井家坐拥13艘蒸汽轮船，占全日本航运力的一半还多。

而这13艘船的来源其实和三菱差不多，都是明治政府半卖半送给三井家的。

但是这13艘船的前身则是国营邮便蒸汽船公司。这个公司是当年欧洲游历归来的涩泽荣一操持起来的。

换句话说，三井是被中央选中的。

 

这差距一下就拉开了，论出身，你弥太郎在村里包工程的时候，人家荣一都是将军幕臣了。

论履历，你弥太郎在长崎公款吃喝的时候，人家荣一都去欧洲游历了。

论权势，涩泽荣一现在是国税局局长，你弥太郎在国内有点影响力，但没有任何官方身份。

但是弥太郎好歹也是跟着幕末人气王坂本龙马混的，你荣一再牛，也不能让我们全解散吧。

弥太郎当即在公司内网发表重要讲话，大致意思就是：全体007，歇人不歇船，大干快上搞死三井。

弥太郎的第一步就是价格战，这个大家都熟悉。

但是价格战的前提是你得本金厚，就你三菱那几条船累死也跑不过三井十几艘啊。

其实这点弥太郎心里也知道，但没关系啊。我发力的是下沉市场，大船拉大货。

可老百姓能有多少大件呢，就国内这几个港口来回拉点农产品，我帆船都能干。

而且老百姓也没钱去坐你的蒸汽船。我这边慢是慢了些，但是价低船多还态度好。

这就好比富豪喝窖藏，老板喝陈年，那打工人就不能寻求一醉了？

 

另外除了阳谋，三菱阴招也不少，弥太郎养了一帮战后的浪人在各个码头，见到三井的船就闹事。

虽说我不敢把你船凿沉了，但能恶心恶心你也行。而当地的警察基本也都收了三菱的钱。

王权不下县这个道理弥太郎算是记住了，光是大藏省的破事就让你荣一五劳七伤了。

全国这么多码头你顾得过来？就这样，一来二去，民用市场的占有率三菱完爆三井。

靠下沉市场赚到第一桶金后，弥太郎觉得可以和三井在高端市场硬碰硬了。

结果刚一去就被荣一上了一课。当时三井捏着给政府运贡米的业务，人家有稳定的现金流。

你想玩价格战是吧，三井运费直接砍到三分之一。

但他弥太郎可没这个本钱，要想比三井便宜，自己下沉市场赚那钱根本不够贴补的。

但是转机来了。当时三菱有个客户有个铜矿，由于拖欠运费被三菱半买半扣的给盘了过来，这一盘还真给盘活了。

对了，这个铜矿到现在还在，是日经255的重要组成部分——三菱综合材料株式会社。

 

自此三菱有了跟三井对抗的本钱，但是还打价格战的话那也只能是行业内卷，对谁都没好处。

于是弥太郎眼睛一转，当年龙马在萨长两边搞的对向担保给了他灵感。

当时船运的用户普遍有个痛点，就是大家都认货到付款，但是资金都有周期性，肯定越早回款越好。

于是弥太郎便发明了一个金融工具。类似于现在的仓单融资。

具体来说就是只要货物上了船，我就按照货款给你一部分贷款，等到买家付了款你再把钱还我。

要是货翻了，钱你就不用还了，我还赔你货款。什么，你信不过我，我那么大个铜矿压在这我还能跑了不成？

这样一来，对于客户来说，能第一时间缩短账期回笼资金。

这个诱惑就太大了，这一下就让很多优质客户都倾向选择三菱航运。

 

正当弥太郎志得意满等着荣一接招的时候，东京却传来了涩泽荣一和井上馨因对大久保等战争派不满而辞职的消息。

碍眼的人终于走了，三菱开始了全方位的侵吞航运的市场份额。而此时的荣一，则在国内牵头兴办各种实业。

几年后，西南战争爆发。弥太郎先生搭上了大隈重信，后经大隈重信搭上了大久保利通。

表示自己愿为国家出力，什么运费啊，为国分忧怎么能收钱呢。

大久保一听，岩崎同学你可真上道。于是政府出资为三菱添置了整整13艘蒸汽轮船。

而这笔资金，本来是井上馨留下给国内修建医院学校的。

而此时井上馨已经因病去世，荣一成立了东京商法会议所，全力稳定日本民间物价。

 

西南战争结束后，大久保利通遇刺身亡，岩崎弥太郎便积极和伊藤博文接洽，在后续的战争期间大发战争财。

自此三菱全面超越三井一跃成为日本第一财阀。


后记

1885年2月7日，一手缔造了三菱帝国的岩崎弥太郎，因长期酗酒罹患胃癌于家中病逝。

消息传出，被岩崎弥太郎视作一生之敌的涩泽荣一感叹：虽有经天之才，却无利民之德，可惜。虽曾追随仁人，未染仁德之气，可叹。

随后三菱由其弟岩崎弥之助接手。依然走着官商勾结，战争牟利的路数。

二战结束后，根据五星天皇阿瑟将军的方针，日本财阀全部被迫解散。

三菱被分割成139个公司，且不许用“三菱”标志。但即使这样，岩崎家仍保有三菱各公司47.8%的股份。

 

后续朝鲜战争爆发，美国放开了对日本的经济管制，财阀集团借势重新崛起。

进入21世纪，三菱集团仍拥有东京三菱银行和东京海上火灾保险等优质企业。

 

从幕府到如今，200余年风雨，财阀危机数不胜数。

光是经济萧条就来了四次，世界大战来了两次，中间的战争失败，金融危机，被迫解体，政党更替。

这种危机对任何企业来一次大概率都是灭顶之灾，而日本财阀存续至今。